1972年6月,朱邦復任職於聖保羅市一家南美規模最大的文化出版公司,並開始研究中文電腦如何成型。
1976年底,朱邦復發表中文形意檢字法,更獲蔣緯國將軍命名為倉頡輸入法。
“中國人數百年來飽受欺凌……要求進步不能靠抄襲、模仿……如果要在外人身後追趕,新的還未學完,更新的又已問世……唯有走別人還沒走過的荒徑,才能替自己開闢一條康莊大道……主權操之在己,不是別人。”
說出這番話的人,是如今被譽為“中文電腦之父”的朱邦復老先生。
若要說世上有誰最了解漢字,朱老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在上世紀70-80年代被英文語言系統壟斷的電腦時代,是他令宏碁(acer)擁有“天龍”,令神通擁有“漢通”,令佳佳擁有“漢卡”;是他發明了倉頡輸入法、中文字形產生器和中文打字機;是他使得電腦處理中文的價格從當時的上百萬降至三千元。
“發明屬於中國人的輸入法”
為什麼如此執着於中文漢字的研究?身邊很多人都問過朱老這個問題。
出生於1937年湖北的朱老,遭遇過時代變遷的動亂,經歷過家庭矛盾的陰影,他的童年充滿着迷茫與孤寂,當他從台灣農學院農藝系(現屬國立中興大學)畢業後便去服了兵役,渴望從軍旅生活中尋找自己的出路,然而,在他退役後,他卻做了個令旁人吃驚的決定,在當時外文一竅不通的情況下,隻身前往了巴西墾荒,那年是1964年。
在接下來的時光裏,朱老當過領班、餐廳服務員、攝影師,甚至幹過幾天走私,期間他經歷了父親的離世、愛人的離開,從歡聲笑語再次變成形單影隻,從青年變成嬉皮士。直到1973年他在巴西一家出版公司的工作經歷,才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迹。
有一天,他那個單位的主管不在,編輯部門就直接交給他一分急件。這是一本在美國剛剛出版但非常暢銷的小說,已經翻譯成葡萄牙文,領導交待要當天付印上市,朱老被這個指示搞迷惑了。但是看着編輯部人員一臉斬釘截鐵的神色,他只好硬着頭皮照規定的工作程序做做看了。
當天早上 8點40分,他做好了大樣,然後把稿件交到打字間。打字間裏有20台終端機,15個人操作。結果,他們在11點鐘以前就把20多萬字的稿件全部打入電腦。等到下午4點,朱邦復已經把完稿全部送入製版部。到晚上7點45分,他已經在市面上看到那本暢銷小說。
這一件事情帶給朱老前所未有的衝擊與震撼:
“假如一本最流行的暢銷書能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從外國進入自己國家,各種新奇的知識,有價值的思想,都可以在同一時間傳播全世界,那麼中國如果也能同步獲得,我們還落後什麼?我們還自卑什麼?”
如何能讓當時經濟技術落後的中國,兩小時之內能打出一本20萬字的書?成為縈繞在朱老心中亟待解決的難題。
“人人視我為瘋子,我卻為人人”
由於最初的電腦是基於英文字母邏輯設計而成,為了配合英文鍵盤的26鍵,要把所有的漢字都能借着這26鍵來輸入,不是一件易事。在未來的幾年時間裏,朱老將自己埋首在各類字典中,把字典裏的字一個個剪下來,不管偏旁和筆畫,寄望於在茫然無緒的黑暗中尋求一個清晰的方向,他剪了幾十本字典,把所有的漢字編卡,然而把卡片排列組合了幾千次,最後,他勉強訂出了一套字母表,記憶口訣為“日月金木水火土,人心手足口耳目,王石山蟲魚犬馬,衣言絲草竹”,這便是倉頡輸入法的雛形,命名為“中文形意檢字法”。
直到八十年代初期,在台灣某高校電腦中心的支援下,朱老才得以成功完成一萬二千字的中文檔的系統輸入,時任高校校長的蔣緯國(蔣經國胞弟)親自為該系統命名為“倉頡一號”,由此“倉頡輸入法”才最終誕生,此時,距離他決心研究漢字輸入,已經是將近十年的歲月了。
“人人視我為瘋子,即使這個瘋子一再證明了他沒胡思亂想,但在一百個成功之後(只是工作的成功,而非權威的成功),第一百零一個構想仍被別人視為‘沒那麼簡單’。”他說道。
當完成中文輸入的第一步之後,朱老開始研究中文電腦的發展。當時的環境下,電腦要處理中文,必須外接中文系統,而一套中文系統價格動輒要上百萬,而且不同廠商有不同的字形檔,不同系統之間還無法兼容,十分難用。
人人都勸他,已經有英文電腦了,沒必要再去研究一個中文電腦,能用就好。但是在朱老的腦海裏,他認為在英文資訊系統越來越泛濫於中國的洪流中,中國人終將只懂“ABC”,不懂“你我他”。他絕不肯坐視中國文字和文化就這樣逐步被淘汰精光。
又過了幾年,直到八十年代末,中文字形產生器得以誕生,中國擁有了中文終端機,中國人要處理中文,代價從上百萬降至十五萬元,中文處理的速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漢文化AI的源起之路
如今,擺在人們面前的一枚小小的芯片,它的外形並不出彩,大小僅有指甲蓋般,彷彿輕輕一用力就能將其折斷,但它卻凝聚着朱老大半輩子的心血和精力。它便是在朱邦復發明的倉頡輸入法的漢字原理基礎上,以中文算法作底層技術,研發而成的的全球首個漢字基因仿人腦技術“飛龍芯”。
面對長期以來被英文科技壟斷的保護封鎖,突破英文系統研發的01底層原理,朱邦復及其團隊採納中中華文化《易經》的理念,用陰陽理論解釋計算機的二進制,用天干與地支解釋如今的十進制和十二進制,二十二個字即可計算一個甲子年。
“中國文字在使用場景中是一字一義的,簡單直接,這便是漢字的魅力,贏由亡口月貝凡組成,想要贏就必須抱着‘亡’的危機意識,還必須擁有‘口’的溝通能力、‘月’的時間觀念、‘貝’的取財有道、‘凡’的平常心態,缺一不可,這便是為何當初漢字簡化,‘贏’卻得以保留原本的漢字結構,這也是朱邦復漢字理論基礎。”朱邦復文化基金會(財團)主席李柏思曾表達過自己對朱老的敬意和欽佩之情。
在這個人人為人工智慧而瘋狂的年代,各國都在這尚無法施展的輸出入領域爭個你死我活,如今年事已高臥病在床的朱老先生,得知以“飛龍芯”為代表的漢文化AI正式問世,代表着中國在該領域成為了領跑者,他定會欣慰地閉上雙眼,默念:
“中國人終於將主權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