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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住酒店疫情下內地港漂的新興“經濟學”
■ 本刊記者 沈雨青 [第3519期 2022-06-13發表]
記者最近看到一則新聞,一位西安奶奶,在自家小區住了60年,近期因為拆遷,不得不臨時找別的住處,90歲的高齡,很多房東並不願意把房子租給她。所以老人家索性在酒店一住3個月,直言感受良好。

老人家告訴媒體,在西安租一個條件好的房子,加上物業水電等費用,一個月要3000元人民幣左右。還得請人打掃衛生做飯,再加上伙食費,算下來一個月得六七千元,比住酒店的費用貴不少。

除了這位90歲的奶奶,不少內地的90後,同樣加入了酒店長住大軍。秉持着“花最少的錢,幹最大的事”的理念,一些還沒在大城市紮穩腳跟的90後,乾脆以酒店為家,且大多對自己生活狀態相當滿意。

但對於“長住酒店很划算”這件事,不管受訪者將其形容地多麼美好,內地網友始終認為這只是有錢人才有資格嘗試的“新選項”,長住酒店卻大談這選擇如何能幫你“省錢”,壓根就是一個偽命題。畢竟,住着月租4000-7000元人民幣的酒店,加上每月吃飯、購物、出行等開銷,每月不花上1萬塊,根本打不住。

而這樣的開銷對於人均GDP僅有6748元/月的內地居民來說(2021年全年人均國內生產總值80976元),是大部分人都無法承受的選項。

但如果將事件發生的背景挪一挪,從北上廣深變為香港,那麼即便是長租四星級、五星級酒店這個看似略顯奢侈又不切實際的選項,都會立刻變得合情合理又接地氣!

香港自新冠疫情爆發以來,宣布對入境人士採取強制檢疫措施,加上時不時的國際航班熔斷,來港遊人數量跌入冰點(2020年2月至今,每月來港旅客數量不及往年的1%)。與內地酒店喪失境外遊客還能靠境內遊客彌補不同,香港酒店一旦失去境外旅客,就意味着能來幫襯酒店生意的,只有本港市民了。

 
▲2020年10月,帝苑酒店爆疫停業14天,全部住客撤離。(香港特區政府新聞處圖片)
 
 
在這種極端生存環境下,香港大大小小的酒店為了自救,除了大幅降價,吸引市民來過“staycation”(宅假日)外,打包租給長租客,幾乎成為每個香港酒店的選擇。現在香港這些在疫情前單晚房價動輒上千元的四星級,乃至五星級酒店,在長租套餐下,基本能用1萬人民幣的月租拿下,如若找人同住,人均居住面積比租房大不說,花銷比租房更是直線下降。
 

“相比租房,長租酒店就是為了省錢”


“我住在一個尖沙咀的酒店,酒店位置非常方便,我走去海港城十分鐘不到,出門就是地鐵站,房間大小在香港來說也算不錯,有23平米。”去年9月來港讀研究生的小王說,長租酒店確實是個省時省心省錢的選擇。

在香港,3到4人合租約50平米的房子,曾是大多數內地“港漂”的選擇。在衛生間、客廳、廚房等公共區域共享的前提下,單獨屬於自己的那間睡房,一般只有4-7平米,而這樣分租一套房子,在不算水電的情況下,每人的租金在5500-8000元港幣不等。

但現在,與1名室友共享一間20平米左右的長租酒店房,兩人即可共享一間衛生間,大大節約洗漱等候時間,而酒店一個月租金(包含水電網費),一價全包不過5000元港幣左右,這還沒算上酒店游泳池,健身房之類的額外福利。

小王也提到了這個問題,她說“香港很潮濕,我們住在酒店可以24小時開空調,如果是租房,這麼開空調電費開銷就是一大筆;而且租住酒店對我們(學生)來說就是節約生活成本,像我們就讀一年制研究生,租酒店就可以不用購買床上三件套、吹風機、洗漱用品、紙巾等一系列生活用品,還有專人幫忙打掃。”

當然,長租酒店對初到香港的學生來說,也並非盡善盡美,例如小王有同學長租一酒店,突然被政府徵用作隔離酒店,根據入住時簽署的條款,小王的同學不得不立刻另尋住處。

 

安全是女性租客的入住關鍵詞


記者在採訪過程中,聽到幾個女性採訪對象,都不約而同地提到了“安全”這個關鍵詞,小王說,“我有時候有晚課,十點才下課,酒店有前台之類的,回家不會太擔心、害怕。” 
“很多香港長租酒店,都是四五星級酒店,疫情期間長租的話單日折合200-300元,這個價格在香港來說是不可能住到管理服務都這麼專業妥貼的公寓裏的。”租房合約到期後就把家搬到了酒店裏的港漂小宣說,星級酒店讓她感覺很安全。

“去外面租房,你要先和中介談,再和房東談,還要避坑,香港高房價之下,自己承擔不了一整套房的租金,這就還要找室友,但是酒店可以拎包入住,還沒有押金。”小宣說,方便也是她選擇長租酒店的另一個原因。

“還有很重要的是,在酒店水電和網絡都不用擔心,能省不少錢。因為在香港租房,開通水電網煤服務都要用自己的身份證去開戶,連配個鑰匙都要在街上要找半天,這類雜事其實很繁瑣的。”

 

“很多酒店都有都市傳說,一個人住有點壓抑”


“我原本以為1個多月就能處理完在港事務,所以選擇住酒店,不過當自己意識到要在港停留一段時間後,也想過找其他港漂轉租房間,不過就怕剛剛付完租金,自己就要離港,所以只有選擇一直住在酒店。”2020年回港辦事的小程,沒想過自己當年會在香港逗留將近5個月的時間,小程指,自己選擇長住酒店是迫於無奈。

小程對長住酒店的觀感並不好,她說“酒店房間一個人住久了真的壓抑。自己疫情下哪也不敢去,酒店有煙霧探測器也沒法煮食,除了外出辦事,我每天的保留項目就是從酒店附近的茶餐廳外帶一份快餐回來,邊看電視邊吃飯。”

而且與小王和小宣不同,小程在租住酒店時,不僅沒有安全感,反而時刻充滿緊張情緒,她說,“很多酒店都會有都市傳說嘛,我記得當時在酒店連續做了幾晚噩夢後,再入睡前,房間烏漆麻黑的時候心裏都有點害怕。”

“沒有洗衣機,做飯不方便,還有它就是一個酒店,一開門一張床佔據了很大的空間,沒有沙發,一進門就是臥室,確實很難把它和家聯繫起來。”小宣也告訴記者,酒店雖方便,但始終難有歸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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